6
虽然迪伦不是很情愿,但还是跟着他们去了伍德斯托克。列侬认定这是他今生最后一次感受摇滚乐了,他心里早已给自己断了后路,在未来的岁月里,他走向的是比伍德斯托克更大更辉煌的场面,人们比看摇滚演出还要疯狂,还要群情激昂,那是洗礼。
三个人立刻从迈阿密飞往纽约,到了纽约,他们租了一辆车,直奔伍德斯托克。在接近伍德斯托克的时候,车走不动了。他们得知这次音乐节有五十万人参加,通往伍德斯托克的道路全都堵住了。
“我们怎么进去?”莫里森问。
“爬进去。”列侬说。
演出已经开始,迪伦想打退堂鼓,三个人只好找一个地方住下,迪伦担心的是会遇到什么人的纠缠,对继续前进一直不积极。一路上列侬和迪伦因为这个没少拌嘴,列侬想在迪伦和莫里森之间寻求一种平衡,尽量让两个人都开心一点。
莫里森比较烦,“你们总是没完没了,这点事儿说了一路,我出去买包烟。”说完,他推门出去了。来到街上,莫里森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卖香烟的商店。但是这地方有些荒凉,找了半天他也没找到。
“嗨,吉姆,你怎么在这里?”一辆车停在莫里森的身后。
“詹尼斯?”莫里森回头,见詹尼斯·乔普林坐在一辆车上,“我们来看音乐节。”
“我昨天都唱完了。”
“到处都在堵车,根本进不去。”
“我能出来就能进去,上车。”
“等等,还有两个讨厌的家伙。你有烟吗?”
乔普林从车上扔下一包烟,莫里森接住,晃了一下,“我马上回来。”
7
三个人上了乔普林的车,“我们必须从后面绕过去。”乔普林说。
“希望我们天黑之前能赶到。”列侬说。
“你们还能看到吉米压轴表演,这次音乐节太棒了,我从来没见过。”乔普林一边开车一边眉飞色舞地说,“我应该再唱两首。”
四个人边说边笑,无限接近伍德斯托克。天色渐渐暗下来,可是他们还没有看到伍德斯托克的影子。
“我们必须在这里停下来。”乔普林说,“再往前车没法走了。”
“难道我们走过去?”莫里森问。
“只能这样,前面全是小路。”
车抛了锚,四个人只能徒步前行。
“看来我们到了音乐节也该结束了。”迪伦抱怨。
“有这个可能。”乔普林说。
“那我们干吗还要继续?”迪伦停了下来。
“这已经是最近的路了。”乔普林说。
“那么,我们在这里讨论一下,等天亮的时候再做决定?”列侬话里带着嘲讽。
“应该还有四五公里,很快就到了。”乔普林说。
“前面是一片树林,我们进去后就会迷路。约翰,我们这时候应该坐在去中国的飞机上对不?”迪伦满脸疑惑地看着列侬。
“我们会的,这是最后的疯狂,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列侬说。
“你们为什么去中国?”乔普林很好奇。
“革命。”列侬说。
“吉姆,你也去?”乔普林问。
“当然,那里没有警察找我麻烦。”莫里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根本没有过脑子,列侬倒是觉得有道理,“吉姆,你的确应该出去躲一躲。”
“你这个骗子。”莫里森还了一句。
“我也可以去吗?”乔普林问。
“去革命?你去那里会掀起性革命。”莫里森假装很严肃地说,“他们会把你抓起来,关到一个没有男人的地方。”
“詹尼斯,你不想唱歌了?”迪伦问。
“我刚刚把乐队解散,他们太烂了。”
“我们别在这里说些没用的话了,赶紧走。”列侬催促着大家。
四个人继续往前走,进了一片树林,天黑下来了,根本没有路,也没有人。这时迪伦又抱怨:“你们没有常识,晚上不能在树林里面走。”
“这不是亚马逊,我们马上就走出去了。”列侬说。
“我好像也不记得了。”乔普林说。
“我知道,这片树林没有人来过,到了现场他们该散了。”迪伦说。
四个人在里面像绕迷宫一样绕来绕去,总算绕出去了,前面一片开阔地。
“看,我们出来了。”莫里森说。
“等等,”乔普林看着眼前的开阔地有点迷惑,她四处张望一下,“我们走错方向了,我记得好像前面有个湖,可这里没有。”
“你的意思是?”莫里森问。
“我们还得原路返回去,在刚才拐弯的地方朝相反的方向走。”
“我们一路都在拐弯,还是在这里等天亮吧。”迪伦二话不说,坐在地上,“你们去吧。约翰,我只说去中国,没说来这里。”
列侬也没有办法,他不想看到迪伦退出,现在的麻烦是找不到路,他看着乔普林,“詹尼斯,要不我们就留在这里?”
还没等乔普林说话,莫里森不干了,“约翰,这就叫最后的疯狂?”
“我看这也够疯狂的了,像关进瓶子里苍蝇。”
列侬说完,坐了下来。莫里森和乔普林没办法,也只好坐下,莫里森嘟嘟囔囔地抱怨:“约翰,你欠我一件疯狂的事儿。”
“到了中国,你不疯狂也不行,你每天都兴奋到极点,根本不需要那些毒品。”
“你是说我可以为所欲为?”
“对,他们在砸烂一个旧世界,我们去帮助他们,你的心灵将变得纯洁而善良,在美国你做不到。”
“听起来很有趣。”莫里森点点头。
“伍德斯托克根本不算什么,全中国人都在伍德斯托克。”列侬说。
莫里森和乔普林对什么革命和中国一无所知,但是已经被蛊惑得有些蠢蠢欲动了。乔普林还想着她下一张专辑的事情,她想换一支乐队,她不想总被人当成一个只会模仿黑人歌手的白人,说不定中国会让她找到一些音乐灵感。
“中国人唱布鲁斯吗?”乔普林问。
“你不管唱什么都是布鲁斯。”迪伦说。
四个人无聊地坐在树林边的空地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等着天亮。天慢慢有些透明了,乔普林站起身,四处张望了一阵,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该是南,所以我们该朝这个方向走。”
他们不得不再次钻进树林,继续摸索着朝前走。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乔普林兴奋地喊道:“我想起来了,我们是在这里迷失方向的。向左走我们就出去了,向右走就去现场。”
“那我们向右拐。”列侬说。
迪伦靠在一棵树上不动,“要去你们去吧,我想按原路返回,不想跟你们浪费时间,吉姆,那些妞儿早就回家了,给你留下的是空荡荡的帐篷和用过的避孕套。”
列侬也有些犹豫,他不过是想满足一下莫里森的好奇心而已,现在看来这件事做得确实有些多余。
就在他们争论何去何从的时候,乔普林突然尖叫了一声:“有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