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趣的家庭故事

今天是我幺娘的生日,不觉她已经 48 岁,人生已近天命之年。我从小就很羡慕幺娘和幺叔这个家庭,每次去他们家,会发生很多欢乐的事。

我幺叔是天生的乐天派,除了行医,其余的事一概不问,幺娘是很聪明的人,既能主外,又能主内,她通过自学,也学到了幺叔看病的手艺,如果幺叔出诊,她就会直接给病人看病。

现在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们给孩子看病,我幺叔给孩子看病,会吓唬孩子,因为他不喜欢孩子哭,给他们打针,又没办法让他们不哭,而且他下手重,常常一阵下去,弄得孩子哇哇叫,以至于村里不少家长,一旦孩子不听话,就说,不听话就带你去「胖儿」(幺叔的小名)那里打针。

和幺叔相反,我幺娘是很有耐心的人,常常是哄着孩子给她打针,给孩子打针也是很温和地推药,孩子一般会流几滴眼泪,之后就没事儿了。

由于我幺叔的性格像个孩子,常常是人来疯,总会做些稀里糊涂的事儿。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幺叔外出应酬,喝醉了回来,幺娘很生气,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看着一个喝醉了酒的人躺在沙发上,自己生闷气。到第二天,我幺叔像没事儿般醒来,嘻嘻哈哈,我幺娘一直骂他,他也不还嘴,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他们偶尔也会争吵,吵架的内容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两人吵完,过不了多久,气消了,又会恢复往日的生活,像是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每次看他们吵架,都会使我想起「床头打架床尾和」,只是他们床头打完,还没到床尾,估计气就消了。

多年来,我观察过大多数家庭,发现幺叔和幺娘这种性格,一个孩子般的大大咧咧,一个聪明透顶的细致入微,时不时生活中会闹小情绪,这才是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对。

注:本文写于 2020 年 12 月 01 日。

我父母对我成绩单的反应

我记得读小学时,爸妈很看重我的成绩。他们在我面前时常说,受到时代的干扰,读完初中,就没有再读书了。

在我的成长里,除了爸妈,最看重成绩的还有一人,就是我的姥姥。爸妈之所以觉得读书重要,就是姥姥读了大学。我人生中最幸运的莫过于此。不过爸妈对成绩比较功利,有一个原因是姥姥读了书,靠着自己的本事,赚了钱,过上了很舒适的生活。家里人一直持这个观念,觉得读书是和赚钱有莫大的联系。

我小学成绩还不错,不算是冒尖那类,中等偏上。由于家里人看得紧,期中和期末考试的成绩分,决定了我寒假和暑假过得好不好。分数差了,暑假自由活动的时间会减少,成绩好,哪怕是夜里看电视到十二点也没事。

我记得小学姥姥还设有奖励制度,语文和数学拿了双百分,有一百块钱,单科成绩在九十分以上是五十块钱,八十分以上是三十块钱,八十分以下就没有钱。我小学拿五十居多,一百块钱从来没有,因为语文从来不会有一百分。我就是在这种奖励制度中,度过了小学。

到了中学,我的成绩开始逐步下降,初中还好,高中成绩一塌糊涂,现在写这篇文章,想了好久,已经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过问我的分数。

成绩是否重要?面对这问题我今天思考了很久。忽然明白,其实自己从小在读书考试这方面,一直有一种不是为自己读书,哪怕是爸妈的鼓励,姥姥的金钱奖赏,心中还是有这样的观念。我没明白读书的重要性,以至于到后面滑向了深渊,如果我能在小学看见现在的自己,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只是谁又能说的准呢?毕竟时光不会重来,我眼下的当务之急只有吸取过往的经验教训,走好接下来所要走的每一步。

注:本文写于 2020 年 11 月 22 日。

我经历过最危险的情况

读高中那年,我学会了翻墙。和绝大多数的墙不一样,我所就读的高中,是在一座山凹里。校方为了修建学校,特意挖空山体,只留四周的高大的山体,唯一能进出的地方只有前面和后门。

不过墙再高,也会有漏洞。在学校靠近后门几十米的地方,墙体矮,墙外是松软的泥土,时常有人翻进去。和大多数学校一样,翻墙出去自然不会是认真学习的同学。谁曾想,有一天我也会翻墙出去,为的只是泡网吧,打游戏。

我记得第一次翻墙,在同学的带领下,看见大约四五米高的墙,心里不免慌乱。带我的同学是熟手,踩着早已堆好的砖块往上爬,他像只猴一样翻上去,纵身一跃,只听「砰」,沉闷的一响,人直接落地。他一落地,就在外面喊我。我依着葫芦画瓢,磨蹭着踩靠墙体的砖块往上爬,爬上墙,向外翻,心里不觉「砰砰」,手微微发抖,不免慌了起来。原来我在学校里面看,墙有四五米左右,哪儿知道墙外有将七八米高,学校外面的地势矮,校内地势高,形成了一种落差,不爬上墙,看不出来。我看了看四周,希望能换个地方,看来看去,发现其余墙体更是吓人,只有这里算是最矮的地方。

同学见我犹豫,不免着急,告诉我,不要硬跳,先翻个身子,两只手撑住墙体往下坠,慢慢向下,等身体挂在墙外,借墙的力,翻身跳地上。他在下面说的轻松,我骑在墙上浑身发抖,饶是知道这一动作,要克服巨大的心理障碍,还是有不小的难度。

我坐在墙上,回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一来觉得现在返回教室,注定会遭到班上其他同学的嘲笑,说我连墙也不敢翻。二是已经坐在墙上,如果不翻过去,前面爬墙的功夫不就浪费了。我犹犹豫豫,在同学的催促下,还是决定试一试。

我按照他所教的动作,先撑住墙,将原本跨着坐的腿向墙外翻,再小心翼翼地双手抓住墙,向下滑。我身体一边往下,手一边用力抓住墙体,生怕没抓稳,直接摔下去,又或是砖头忽然松动,直接栽在地上。我内心忐忑,一点点向下,双脚也使劲儿撑住墙体。等降至大致位置,同学告诉我,可以蹬墙了,记得翻身跳。我偷眼瞅了瞅,发现自己离地面还有不少距离,奈何要想回去,手臂已经没了力气,除了往下跳,别无他法。

脑中这么想,心里还是怕,我挂在外面,不知道自己像只猴子,还是树懒,手臂力气一点点消失。没办法了,我不免咬了咬牙,看准一块较为松软的泥土,按照同学的指示,放手、蹬墙、翻身,身体如同一枚炮弹,落向地面。「砰」,我到墙外了。由于过于紧张,脚和泥土接触时,有些发麻,庆幸的是,我毫发无伤地站在了墙的另一面,内心的恐惧与害怕,瞬间消散,心中一阵愉悦。

自此以后,我慢慢习惯了这种带有刺激性的危险动作,开始了和墙的缠斗,学校发现有人翻墙的地方,会去加高,我们又会去找其他地方,如此来回,墙越来越高,我们的翻墙技术也在实战中提高,直到高中毕业,我才结束了这段惊心动魄的翻墙体验。

注:本文写于 2020 年 11 月 20 日。

我家族遗传的性格

今天遇到的题目是:继承家族传统。脑子里浮现很多画面,忽然发现,我家的画面始终定格在三代人,我姥姥、父亲和我,再往上,没有了。我家有什么传统没有呢?

熟知历史应该知道,经过一番动荡,翻天覆地的改造,或许这没有多少关于家族传统留下来。我的祖上是做什么的,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姥姥是苦读行医,也没有留下什么传统。如果要说我家有什么传统,或许是脾气。

自姥姥开始,到父亲,再到我,性格里始终有一种倔脾气。遇到一些事情,如果不碰上钉子,始终是要去往前面撞。我家里人的性格是不服软,只要认定了的事,会去尽全力完成,否则就浑身不舒服。

我姥姥当年如果服软,或许在斗地主的过程中,或许会好受许多,但他始终脾气硬,不低头,在动荡的年代受了不少的罪。

我父亲在工作中,如果为人处事稍微随和一点,或许会抓住不少的机会,不会始终在基层,到现在还不停奔波。

我如果在社会上行走,性格不那么直,稍微妥协点,工作中不要太过于计较,会许不会年年换工作,也不至于以前的同事当了领导,自己还在前线写文案。

人生的际遇,性格还是占很大因素,老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些骨子里的性格,岂止难改,简直无法摆脱。

写到这里,不觉想起撒切尔夫人的名言:

注意你的想法,因为它能决定你的言辞和行动;

注意你的言辞和行动,因为它能主导你的行为;

注意你的行为,因为它能改变你的习惯;

注意你的习惯,因为它可以塑造你的性格;

注意你的性格,因为它能决定你的命运。

注:本文写于 2020 年 11 月 19 日。

学校组织的一次春游

写下这个题目,我脑子里跳出来三个字:蛮子洞。我第一次听见蛮子洞的名字是在读小学,那是学校组织的一次春游。

我回家告诉母亲要春游这事儿,告诉她要去蛮子洞,母亲说,那地方在距离镇上几公里之外,曾经住着野人,现在野人已经没有了。

我之所以记得这次春游,主要是每次遇上活动,我母亲会给我零花钱,还有就是,我真想去看看蛮子洞。

出发去春游当天,我揣着母亲给的五块钱,再带着一些水果饼干,放到书包里出发了。

在我的印象里,那是第一次全年级组织去春游,每个班在老师的带领下往前走,一班二班三班……大家都穿着校服,一直沿着镇上走,从上往下,一条路走下来,像是在参加游行,又像是在检阅部队。

走到镇的尾端,有条岔路,我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向岔路走去,原本平坦的水泥地,也换了样子,四周青草,一条土地向前延伸。

蛮子洞是什么样子?我跟着队伍走,脑子里一直在想。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听老师说,到了,大家原地解散,各自活动。我们便去看蛮子洞。

所谓蛮子洞,就是在一个半山腰上的两个大洞,那洞不上不下,就在中间,从外面往进去,黑漆漆一片,我们爬不上去,只能在远处看。至于洞是什么时候有的,又是做什么的,没人清楚。我记得老师说,这个洞曾经真有野人居住,只是后来野人被赶跑了,然后就这么空着。很多年以后,大概是抗战时期,有红军住在里面,帮着镇上的人打日本人。我们听老师讲故事,坐在草地上吃午饭,到下午开始返校回家。

现在细细思考,那蛮子洞虽然在半山腰,只适合居住,并不适合和敌人周旋,如果有人围剿,洞里敞开,又没有隐蔽的地方,手榴弹扔进去,怎么也挡不住。关于野人的传说,也不可信,因为洞是直接在岩石上凿出来的,野人就算再厉害,没有智商,不会使用工具,挖不出这洞。

我个人反而觉得这是某个年代有人为了存储粮食,特别开凿的粮仓,洞在半山腰,又很大,放粮食进去,只要有一人守在外面,就能防止人抢粮。为了不让人知道,故意散布山上有野人洞消息,防止人去偷粮食。

不过这是我个人的猜想,至于春游时的那蛮子洞到底有什么用处,只能是个谜,就像春游回家,我妈给我的钱去哪儿了,我至今也记不起来了。

注:本文写于 2020 年 11 月 13 日。

骆老师的摄影课3|每日抄经:申命记8

今天听完骆老师的摄影课,后面讲了色温、构图、人像拍摄和风景拍摄。

色温这个概念我在看《小妇人》这部电影时发现了,在这部电影里,有两个很明显的色温,暖色调和冷色调。导演用这种方式控制故事的节奏,回忆儿时快乐的故事是暖色调,回到现实中残酷的事是冷色调。冷暖交替,双线叙事,这就是导演用色温讲故事的方法。

其实拍摄是一种叙事的表达,为什么要用这种色温,肯定需要思考。

构图十分复杂,别说摄影,就算是拍照的构图,几十种是有的,如果加上许多摄影器材的叠加,构图是千变万化的。其实单纯的构图在现今社会没什么意思,反而守正出奇,才是构图的方法,如何利用别人同样的构图方式,拍出耳目一新的照片,这或许才最考验摄影功力。

手机的构图和相机相比,其实很单一,我个人不太喜欢调焦距,只要调了焦距,拍出来的照片铁定会模糊,反而利用好当下的焦距,通过裁剪或移动拍摄出来的照片要好很多。

其实摄影对不少人来说,能拍清楚(手不抖),再掌握一些技巧(构图方法),学点儿光的运用(观察光的方向),学一学滤镜(冷暖色调),已经完全能应付日常生活。

总之,不管是摄影,还是其他什么技术,都需要先学习器材的使用,熟悉器材,再去思考怎么实现。好的摄影师不是有多少镜头,而是能根据当下所发生的事情,敏锐观察到独特的视角,并运用身边的相机记录下来。

骆老师的摄影课2|每日抄经:申命记7(二)

骆老师在摄影培训课上,讲了人类第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李涛讲过,说如果仔细看照片的影子,会发现他们不是按照太阳升起的方向,反而是相互对折照射。

之所以会有如此效果,原因是摄影早期技术不成熟,曝光会花很长时间,我们看见的第一张照片,其实是长时间曝光的结果。

这里就提出一个问题:摄影到底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这个问题太深奥,我不知道,只能说从我目前看的一些照片来说,大多数摄影还是主观意识居多,尤其是大师级人物照片,大多有很强烈的个人风格。尤其是现在,很多摄影还会进行后期处理,那就更不是客观去记录一些事物的发生。

我今天和骆老师讨论昨天的思考,说摄影拍不出绘画的笔触。他说,摄影是靠技术实现自我心中的想法,拍照只是一方面,拍完后,如何去表现,完全是个人的事,如果拍完,要在上面画画,或者进行裁剪也是可以的,只是更考验一个人的技术。

这几天我就被技术所困扰,到现在只能勉强解决问题,希望这周完成拍摄再做分享。

最后再说说我培养摄影的习惯,其实我的习惯很简单,每天坚持看一些摄影公众号的图,不管是艺术类、纪实类还是设计类,坚持天天看。有的号会写许多文字,我基本上不看文字,因为摄影是视觉的表达,如果能写出来,那拍照的意义何在。

不看文字,只看图片,哪怕看不懂,看多了会形成条件反射,有益于自身的工作。

走进电影院看《情书》

看完《情书》,从电影院里走出来,气温骤降,仿佛下一秒天空将飘下淡淡的雪花。《情书》出现的第一个画面是雪景,渡边博子(中山美穗饰)躺在雪地里,似乎在做梦,没多久,她从睡梦中醒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眯眼抬头,仰望天空,快步向大雪皑皑的山下走去,参加未婚夫藤井树的祭日。

死亡是许多电影里不可或缺的主题,这是终点还是起点?参加完祭日的渡边博子载着藤井树的母亲回家,在他的房间找到一本毕业纪念册,尾页有一个他家的旧址,渡边博子写了一封信寄出去。这封寄往「天国」的信,意外收到了回信。

看《情书》的整个过程,使我想起读书那些年写信交笔友的时光,网络不发达的年代,通过信件往来是件很温暖的事,写信的人通过邮筒寄出,一天天数日子,盼着收到回信。那些思考良久写下的字,真心实意,成为一种相互倾述的方式。

电影里,渡边博子收到回信,她并不清楚写信的人是谁,事后才明白,未婚夫中学时曾和一个同名异性的同学在同一个班读书,渡边博子通过「藤井树」的讲述,得知未婚夫的中学时光。

一个多小时的电影,有将近一个小时在交代故事,导演岩井俊二很有耐心,慢慢地完善渡边博子为何会收到「天国」的回信。通过信件,能看见两个生活环境完全不同的家庭,因为信件与思念,联系在了一起。时隔多年,现在看来这个故事还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同名异性的人在同一个班是件极低的概率性事件。

有两封信我的印象很深,一封是渡边博子问「藤井树」,自己的未婚夫初恋是谁。一封信里她似乎在自言自语,很想知道自己是否和初恋有同样的容貌。「藤井树」也无法给出具体的答案,反而讲了许多未婚夫的往事,直到电影最后,那本《追忆似水年华》的借书卡背面,出现的铅笔画,她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或许初恋的美好也在于此,含蓄的表达,毫无察觉的关注,细小的关怀……成为今后的怀念。多年后,谁也不知道谁喜欢过谁,谁也没能踏出表白这一步,直到各自走向不同的人生,直到有一天走进电影院,看了一部关于初恋的电影,才知道自己曾经给喜欢的女孩写过情书。

我的初中语文老师|每日抄经:申命记5(二)

我读中学时有位语文老师姓王,戴一副茶色镜片的方框眼镜,长得有点儿像于谦。

我之所以记得他,主要的原因是他上课不会叫学生认真听讲,也不会抽人回答问题,下课还很准时准点。在准时这方面,他和英语老师是两个极端。英语老师属于四十分钟课,能当作一个小时来讲的人。为此英语课和语文课排在一起,准会闹矛盾。

王老师脾气好,他上课,只要不打扰其他学生听课,做什么都可以。他的粉笔字也写得好,教课认真,一般不怎么看课本,不过备课是有的。我有次上课,无意瞥到过他的书上有笔记。

按照王老师的年纪,教了很多届的学生,不备课也没什么,但他依旧老老实实备课。

王老师有一个孩子,听说成绩也好,读大学考了一本,好像是人民大学,具体的我忘了。其实他原本已经退休,但教惯了书,闲不下来,教我们不为赚钱,无非是热爱教师这份职业。

我听同学说,王老师年轻时脾气也很大,有学生不听话,还动手打过学生,和现在儒雅的气质完全不同。

他教我们那些年,上课时我没怎么听,语文倒也还过得去。由于他不是班主任,上完课就走了,课后作业也不怎么安排,所以我们班都很喜欢他。

现在想来,年轻时读书没有自觉性,王老师提倡学习靠自觉,我们哪里懂这些呢,只觉得好玩,没有作业,没人管就行,不知道这对以后会有什么影响。

我初中毕业,就没有和王老师联系,现在也不知道他身体怎样。他虽然教过我,但我到现在却不知道他的名字,或许有人说过,我已经忘记了。

关于汶川地震的回忆|每日抄经:申命记1(一)

如果要给死亡一个分界线,从我的观察来看,大多数人应该是从汶川地震开始。

08 年我读高三,那天上午我妈来找我,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我头天晚上翻墙逃出去上网,惊动了她。

其实我那年已经彻底放弃了学业,但不知道未来该做什么,就像我现在采访学校的学生,从他们的眼睛里,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高中有午睡的习惯,那天下午我正趴在桌子上午睡,迷糊中感到课桌摇晃,我起初以为是前排同学摇桌子,过了一会儿摇晃还在继续,我抬起头,发现有好几个同学和我一样抬头,仿佛刚睡醒一般。

没过多久,全班人从梦中醒来,仿佛整栋楼在摇晃,也不知道是谁先跑出去,一个班的同学,开始蜂拥往外面跑。

我没有跑,在后面慢慢走,心里想,要是楼垮了,我们在五楼(最高一楼),往下跑不是找死吗?其实我哪里知道地震造成的破坏是不分楼层的。

那是我第一次发现,许多人感到死亡来临前的恐惧。还好,逃跑过程中,没有发生踩踏事故。

出来后,我们怕楼垮了,就站在很远的地方,直到后面才知道是汶川地震了。至于汶川在哪里,距离我们有多远,也是事后看新闻才知道。

我清醒地记得,那天下午想给我妈打电话,借同学的手机,始终打不通,直到晚饭吃完,通信才回复。我妈说她当时正走在街上,忽然看见一群人从楼里往外面跑,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是后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时隔多年,在知晓身边人一个个去世,我发现许多死亡无法预估,我时常突如其来得知消息,知道一个人不在了。每次听见这事,会有些不敢相信,但过一会儿开始接受事实。只是我真的接受了这一事实?还是在死亡面前,不接受,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