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80年代


门口的对联


流通票据


收票的老猫


凭票领取食物

“80年代Party”于周六如期举行。主人通知,凡出席Party的人必须穿80年代的服装。我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没有,只找出一件酷似80年代时穿的毛衣,用火一烧,发现既不是棉的也不是毛的,估计肯定是晴纶的,跟80年代还能挨得上。

主人家住的可真远,感觉上了机场高速公路,然后过了收费站,到了机场,换了登机牌,然后上飞机,两个小时后,到了,又坐了一个多钟头的车,就到了主人家。主人家门上的一块斑驳的木板刻着这么几句话:“辞疯狗唱老情歌,迎懒猪陪新恋人。”横批:“畅怀八十年代”。

在路上我就想:当年我腰围1尺8,现在2尺5;当年我体重97斤,现在130斤;当年我头上每平方厘米有200根头发,现在估计每平方厘米也就剩下100根了;当年我还是处男,现在……哦,天哪;当年眼镜度数是450度,现在是275度;当年我的脸看上去有500万像素,现在估计也就剩30万像素了……种种迹象表明,人就是这么老的。

一进门,女主人便递过来一个纸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些小票,主人解释,由于建国以来,经济发展缓慢,物质生活极大不丰富,所以,不管买什么东西都要凭票供应。我们在80年代赶上最后的凭票时代。今天晚上,不管吃什么喝什么,甚至上厕所,都要凭票。比如想吃一块肉,要拿一张票换。想上一次厕所,要凭票进入,否则只能憋着。但不知道主人是否疏忽了,发的各种票证里面没有饮料票,想喝饮料怎么办?于是女主人当即决定,可以用四张手纸票换一杯饮料。每个人手里的那包票据就是当晚流通的货币。

而负责收票的工作就落在了《法制晚报》的副刊部主任老猫身上。老猫同志是新闻界的前辈,长得憨态可掬。记得几年前《法晚》的一个编辑跟我约稿,于是写了一篇讽刺猫的文章,认为猫是一种很奸滑无情无义的动物。后来文章发表了,名字还是署的我的名字,内容变成了一篇歌颂猫的文章。我不解,问编辑,编辑说,难道你不知道我的领导是老猫吗?哦,天哪,我撞到猫爪子上啦。

老猫还是很尽心尽责的,他蹲在那堆食物旁边,盯着众人,有人过来,他便慢悠悠地说:“票。”

男主人是个老外,做得一手好西餐,尤其是那一盆粥,太好喝了,还有烤排骨、烤鸡腿以及各种甜品,吃得很爽。直到Party时间过半,女主人才宣布,中国开始改革开放,经济腾飞,所有凭票供应的时代一去不复返啦,商品都可以自由买卖了,所有票据一律作废。但是桌子上的食物也基本上都见盘底了。

然后是倒霉大奖抽奖。大概是主人家有很多想处理掉的没用的物品,留着占地方,弃之又可惜,于是想出了这么一个“倒霉大奖”,一共分三等奖,比如你要不幸抽到一个,奖品可能是《博鳌论坛论文集》,而且你还不知道是上册还是下册。当然,还要评选当晚最佳和最差着装奖。本人不幸被评为最差着装,任凭我怎么解释,大家就不相信我穿的是晴纶毛衣。不知道谁出了一个馊主意,让我当场脱下来,如果冒火花,就证明是晴纶的,如果不冒火花,就是棉毛的。不就是想看我穿什么颜色的内衣嘛,非绕这么一个弯子。

然后大家开始唱歌,事实证明,我们当年熟悉的歌曲,大都记不准歌词了,我在旁边听着,每个人的口型都不一样,有上来直接唱第二段的,有唱第三段的,就是没人唱第一段。所以,怀旧歌曲充其量算是重唱,不能算合唱,更不能算齐唱。大家各唱各的,谁都不挨着谁。这种情况下,能把一首歌唱下来,太难了,我的感觉是,一张嘴就被人带沟里。记忆这东西,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都是模模糊糊的。

俺精心准备的四个小时的怀旧歌曲还是颇受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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