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联想

珍爱生命,远离博客

2009年7月25日的日志

带三个表 @ 2009-07-25 5:52:46 分类: 杂谈

最近遇到一些朋友,都跟我聊罗老师的演讲报告,说很精彩,如果自己的人生像罗老师一样精彩就好了。然后我就笑了,我说如果你要是有罗老师这样的口才你的人生也一样精彩。事实上,我对罗老师的演讲报告的评价是:用精彩的语言叙述他乏味的人生。这不是我对罗老师不尊重,而是人们对罗老师进行了错误理解,忽略了演讲中虚构、夸张、戏剧成分,你被打动得分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假,其实挺简单,罗老师的人生经历是《三国志》,他的演讲是《三国演义》,我们在博客里遭践他就是吴宇森的《赤壁》。

再比如,老六每次写“饭局六件事儿”,都有虚构,至少语言上会夸张,目的是为了让你把一次乏味的饭局经过看得有趣一点,这叫文学,不叫新闻或者历史,如果在叙述上不夸张一点,你会感兴趣吗?但是过了200年,当有人研究老罗或者老六,一定会把他们现在的记录当成史料,认定罗老师的人生是精彩的,认定老六每次参加饭局都是生动有趣的,其实丫每次饭局在酒精的作用下都前后判若六人。他写的饭局记录基本上都是在失忆状态下经历的,在清醒状态创作的,但我们喜欢看的原因是“创作”,“创作”一旦让你产生快感你就真假不分了,读着读着你就觉得身临其境地感受那次饭局了。看,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可以让人造成认识上的偏差,那些更大的事件呢?

我随便写篇博客,就会有人问:“你写的是真是假?”但是你看任何一个人物传记,都不会发出如此疑问,为什么?因为你首先认为这都是真的,尤其是他们都很严肃地叙述这些“事实”,你就更信以为真。而我,一向用不着边际的方式——夸张、虚构、扭曲、恶搞、张冠李戴、移花接木地编造一些事实,你上来就起疑心。事实上是,我的博客跟那些严肃的人物传记甚至历史都一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在我看来,真假一点都不重要,可你总是遏止不住自己的想象弄晕了自己去信以为真。

有人肯定站出来反对,那些人物传记或者历史就比你博客真实。那么,我问你:你怎么知道那些传记或史书写的都是真的?你在场啊?那你看传记跟看我博客所感受到的真实性不是一回事么——你都不在场,自然也无从判断真伪。你会说,传记或史书至少相对是真实的。问题就出在这里,历史一相对真实,就不准确了,就好像有人问你:1+2=?你说,差不多该等于3。既然不肯定,那万一等于4呢?所有数学都该改变了。当你参照任何一段不准确的历史去分析问题,结果肯定都不准确,由此衍生出所有的不准确就把历史真实性掩盖了,这样,历史反而变成了最大的虚构。

甚至,在你眼前发生的事情都可以眼睁睁地被虚构,更何况发生在过去的事情呢?即便我们经常会揭开历史的坟墓找到真相,但那也是片断。人们对历史上每一秒钟发生的事情感受都不一样,这很像电影《刺杀疑云》描述的那样,每个人看到的事实都不一样,只有所有目击者看到的事实加在一起,才是真正事实。或者,历史就像黑泽明的《罗生门》,每个人都出于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去描述一段“真相”,于是也没了真相。

人们普遍认为,造纸术的发明,对于记录历史很重要,对后人研究历史也更方便。所以史学家喜欢研究明代以后的历史,因为史料丰富,容易出成果。而更早的历史,无法研究,可能就是几块石头,你研究一辈子也研究不出一块汉堡包。鬼知道研究史料丰富的断代史出的成果是什么鬼东西。

历史都是因为人们的想象而变得精彩,这就是《三国志》与《三国演义》的区别。今天人们都可以自己记录历史,这对将来人们研究历史只能是坏事而不是好事,因为信息量太大,虚构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你觉得你了解历史了,实际上你更加不了解历史了。因为人们今天在创造历史的时候就注入了各种想象,历史与演义的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最后,你不是了解历史,了解的是历史上的道理,同样,你看任何文字,对了解文字背后的人都是无助的,关键是你明白文字的道理。

我常遇到这样的事情,一些只看我文字而不认识我的人一见到我,便会对我做出很多判断,我觉得他判断的不是我,是我写的字。或者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是:你跟你写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废话,这本来就不该是你判断的问题。“文如其人”只是一种形容。有人好奇的问我: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问我这种傻问题的人基本上被我的文字误导了。我是个极其乏味的人,和所有人差不多,但我会用文字来迷惑你。这就像你相信艺术还是相信艺术家一样,操,变成哲学问题了。我很高兴我有能力用文字做出一个马甲,来掩饰我的真实,这种游戏很好玩,我喜欢在一旁偷着乐。其实大家不都是这样吗,一个谁都能明白的道理,如今被信息扩大化搞的个个都糊涂了。人生何处无马甲?

前几天看一个美国人写互联网时代的书,发现,虚拟时代人们的思维方式已经在颠覆过去,那么,历史也随之被颠覆,在人们虚构的基础上再进行一次虚拟。你瞧,人类多爱给自己找麻烦——先把自己弄糊涂了,然后再把自己搞清楚,这不是有病吗。当然,人类有文字记载那天起,就从来没把自己弄明白过,索性就彻底糊涂算了。

历史学家会认为,这是历史观问题。不管什么观,都是认识局限造成的结果,当所有人都弱智的时候,你就觉得智商70的人是最聪明的灵长类动物。但这还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当人们的智商都是120的时候,却由一个智商是70的人来决定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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