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联想

珍爱生命,远离博客

2006年7月7日的日志

带三个表 @ 2006-07-07 3:47:00 分类: 杂谈

我佩服一切特立独行的人。

昨天,采访朱哲琴。其实,最开始,我准备了一些问题,我尽可能避免用逼进式的方式采访她,因为她不适合这种采访,但是正正经经地问些问题也觉得不过瘾。我最喜欢的采访方式是两个人在那里胡说八道,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但是自己一定要清醒想干什么,在不经意间“用逗趣的方式挑出你的另一半”,对,就是像非常男女那样。但这也要看采访对象,如果对方是一个很虚伪的人,这种方式不起作用,必须用打压逼迫式的办法。

但是,一开始采访有点闷,我似乎还没有从她的音乐中走出来进入采访状态,我十分想知道这些音乐背后的密码。后来,采访进入状态,便开始胡聊,这反倒让我更了解朱哲琴这个人了。

放眼望去,中国做音乐的人太多了,牛逼的,傻逼的,划拉划拉也能装一火车,但是好的音乐却装不满一饭盒。不管宣传上怎么说这音乐有多好,垃圾还是垃圾,那些宣传与只不过是个漂亮的垃圾袋而已。

我有一个原则,就是不跟音乐圈里的艺人作朋友,不管是谁,反正我一个这样的朋友都没有。谁要是跟我要这些艺人电话,对不起,我真的没有,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多想把所有的艺人电话号码贴到网上共享啊,但是我真的没有,我想采访谁,都是先问别人。在这里也拜托各位,以后别老跟我打听艺人的电话号码,也许我有他家小保姆的电话,如果你想拐卖小保姆,说不定我能助一臂之力。

不跟艺人交朋友,不意味我不会去欣赏他们,但我欣赏的人也有限,加在一起,撑死也就两个班的兵力,因为踏踏实实做事情的人不多。在这里我也顺便提醒那些唱片公司的企宣,没事别老给我打电话,说你们的破艺人出专辑了,我连玛丽亚·凯利的专辑都不听了,还能听你们的艺人专辑吗;我更没兴趣去挑出你们的艺人最近又抄谁的歌了,你丫自己都听不出来,还好意思做这行?你以为你嗓门大一点,会几声呻吟我就能感兴趣吗?我只欣赏能给我带来与众不同感受的声音,如果你觉得你们的歌手声音是在我听过的四千张唱片里没有的,请你再寄给我,否则,我不能给《三联生活周刊》的清洁工无形增加劳动负担,人家的收入不是按照垃圾的多少算的。

别说我清高,也别说我矫情,也别说我苛刻,我真是出于无奈才这样的,因为在中国这片土地上,我很难再听到好的声音了。请给我留出一片空间,哪怕长不出一粒粮食,我也不许杂草丛生。我仅仅是一个终端的听众,但我有权选择我喜欢的、我感兴趣的东西。我可以告诉你,我喜欢什么,我喜欢你歌唱,不喜欢你唱歌。我必须用这种姿态来挡住娱乐圈的精神污染。如果我对那些垃圾感兴趣,相信我,肯定是我想把它当成反面教材。

事实上,我就是很欣赏何训田和朱哲琴的特立独行,从《黄孩子》开始,我便关注他们,后来《阿姐鼓》、《央金玛》,一共才有三张专辑,这中间过去了十多年,从数量上看,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听朱哲琴的新专辑《◎@※◇△》,听到前几首,我真没有太大触动,但是能感觉出音乐里面的元素比过去丰富得多。中国人有个毛病,总是想在音乐里面加入太多的东西,总怕表达不清楚,结果罗哩罗嗦的。后来朱哲琴回答我这个疑问,说何训田一首曲子其实包含的容量相当于一张专辑。她这么说我能明白一点,他没有去按一首歌的方式创作一个作品。但是从第三首歌开始,我真的被震撼了,妈的,太好听了,构思太巧妙了。我现在还没法用语言来形容那种感觉,我能感到,这俩人十年间真的没闲着,功力摆在那里呢。

然后我就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其实像何训田、朱哲琴这样的人在中国的确很多啊,比他们有才华的人也不少啊,都他娘的死哪去了?怎么这么多年能像他们这样做出来的音乐却很少呢?也是十年前,一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对我说:“哥们以后一定要做出特牛逼的音乐。”我说:“支持你。”他又说:“但是我现在没有设备,我要先做点挣钱的音乐买设备。”我当时心想,你丫就别指望自己做牛逼的音乐了,这辈子你注定是一个垃圾制造者。事实上,最后他连制造垃圾的资格都没有达到。只要你有为钱奋斗的想法,你就会走上不归路,这东西跟吸海洛因没啥区别。如果你老老实实说:哥们喜欢钱,不怕人戳脊梁骨,就做拉及音乐。我也佩服你是个有脊梁的人。所以,在这里我也顺便提醒那些“音乐人”,在我采访你的时候,别跟我谈音乐梦想,有夸夸其谈的工夫,您都能写出一首曲子了。至少,“音乐”在我的词典里还归在纯洁的范畴。相反,我更喜欢你谈经营之道。

中国有很多这样的“音乐人”,我很羡慕他们在商业上的成功,他们成功地经营了自己,但我回避他们鼓捣出来的声音(请原谅我在这里不用“音乐”这个词)。我总喜欢拿格什温的那段话说事。有记者问他:“宁丫是歌词先出来还是曲子先出来?”格老师回答:“合同先出来。”这种姿态的人哥们也佩服——不虚伪。我最烦那种拿音乐装孙子的人,说句粗俗点的话:其实就是一个操逼的事儿,你丫非包装成浪漫的爱情故事。

听了朱哲琴的新专辑,受到了一点刺激,这种刺激好久没有了,这种刺激来自我这么多年对中国音乐的失望,能让我看清楚很多问题。每当我在唱片店的犄角旮旯寻找一种我想听到的音乐时,结果我总是失望而归。我没有什么奢望,中国哪怕有10个像何训田、朱哲琴这样的人,我都觉得乐坛不像今天这样操蛋。

而朱哲琴的再次回归让我看到巨大的反差,同样是音符,怎么不同的人做出来就那么不一样呢?让我觉得最滑稽的是,不同的人做出来的怎么就那么一样呢?套用郭德纲的一个包袱就是:你们是想把音乐做得跟别人一样呢?还是跟别人一样呢?还是跟别人一样呢?我无意去否定那些做商业音乐的“音乐人”,他们也在实现自己的价值,只不过是跟音乐无关罢了。

我也无意在这里替朱哲琴宣传,她的专辑叫什么名字什么时间出版我都无可奉告,如果您真的因为我写的这篇东西受到感染,买回一张去听,吓尿裤子我不负责。我只想表达的是,我听完后受到了刺激。

写到这里,你大概也看出来了,我想借事说事,甚至有点恶毒的抬高一个人,打击一大片,对,我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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