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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8月11日的日志

带三个表 @ 2006-08-11 3:28:22 分类: 杂谈


80年代,中央电视台放过一个记录片,或者说是一个带有反思性的电视片,叫《河殇》,河者,黄河也,母亲河也;殇者,夭折也。河殇,够狠吧。后来,这部电视片遭到了批判,但是在当初播放的时候,非常震撼,都说拍得好。我还保留一本《河殇论》,就是当时把《河殇》争论的文章集在一起的一本书,我再翻出来,发现这本书上面还有王鲁湘和夏骏的签名。我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两个人,去年,我去凤凰卫是参加一个策划节目,见到过王鲁湘,当时我还跟人说,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人说,你肯定在电视上见过,所以就没在继续想,其实18年前就见过他一面,那时候我还比较爱看书的,有什么作者在书店签售我都会去。这本书1988年9月出版。

这部纪录片让我印象最深的是,除了那些当年最流行的思辨解说词,就是片头曲《黄河船夫曲》。这首歌只有几句歌词:“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湾哎? 几十几道湾上,几十几只船哎? 几十几只船上,几十几根竿哎? 几十几个那艄公嗬呦来把船来扳?”这首歌是一个叫李思命的船工唱出来的。但是在《河殇》里,这首歌好像是一个叫刘畅的歌手唱的(记不清了)。后来看电影《天生杀人狂》,里面居然也出现了这首歌。可见,这首《黄河船夫曲》流传之广。

今年3月,我去中央电视台做一个节目,当时的嘉宾还有一个人,他叫乔建中,原北京音乐研究所所长,他跟我透露了一个消息,陕北歌王王向荣马上要出一张新专辑。我听了之后非常兴奋,便问:“有配乐吗?”乔说:“没有,全部是清唱。”这我就放心了。

终于,我拿到了这张唱片。这张唱片由上海中唱出版发行,我跟丁夏同学联系,让他帮我联系一下中唱的企宣,很快,唱片就交给了丁夏,他们公司有个小姑娘好奇,就放进电脑里听,第二天,就把唱片寄给了我。我收到唱片后那叫一个激动啊,迫不及待打开,怎么里面没有光盘?赶紧跟丁夏询问,他说,小姑娘忘了从电脑里取出来了,直接把盒子寄过来了。于是,我又多等一天,总算听到了王向荣的这张唱片。

以前,我听过王向荣的歌,2004年,在北展剧场有一台演出,王向荣唱了几首歌,说实话,那台演出我很失望,王向荣最后出场,我就是为了听他唱,一直没离开。他唱了几首歌,我想我还不如不等他呢。尤其是《黄河船夫曲》,已经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了。

王向荣越来越有名,唱的也越来越油,慢慢地,他就不原汁原味了,为了能让陕北以外的人听清楚,口音越来越轻,尤其是,加上电声乐队的配乐,基本上就没法听了。而且,毕竟上了岁数,嗓子上不去了。

这张《陕北歌王王向荣》让我听到了真正原汁原味的陕北、内蒙民歌。第一,这张专辑的35首歌都没有配乐,第二,这是王向荣12年前的录音,那时候的王向荣底气十足,可以说是他最佳时期的演唱录音。

听王向荣的歌,要像煲汤一样,要慢慢听。我不是陕北人,对那里的文化知之不多,有时候只能从歌声中去想象一些场景,但是那一段段旋律真是很好听,那些质朴的歌词读起来也有意思。民歌这东西,不好听就不会流传的,它不像现在的流行歌曲,可以借助商业宣传,即便这样,都流传不了几首歌。

听民歌的人现在不多了,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也不多了。不管怎么说,王向荣的歌能以唱片形式出版,这是民歌的幸事,而且,这样的唱片,以前我听过的就是台湾风潮出版的《土地与歌》系列,内容也是北京音乐研究所提供的。

今天逛唱片店,无意中看到了另一张陕北民歌唱片,仔细一看,是李亚蓉做的一张唱片。因为以前见过一次李亚蓉,所以就买下来了。唱片的名字叫《西部咏叹·小亲圪蛋》。我那次见到李亚蓉是2004年在山西左权,当时文化部搞第二届南北民歌擂台赛,我认识一个朋友叫老郭,他特喜欢西北民歌,通过他,认识了李亚蓉,才知道,李亚蓉一直从事民歌收集采风工作,也知道有一张叫《圪梁梁》的唱片也是她做的。但说实话,我非常不喜欢那张《圪梁梁》,把陕北民歌编成交响乐,亏他们想得出来,你让那些人怎么张嘴唱啊?

这张《西部咏叹·小亲圪蛋》,李亚蓉干脆自己上阵,所有的歌都是她唱的,还好,听起来能感觉到,她这么多年采风还是有成效的,还有点土腥味儿。但是,毕竟她不是生活在那里的人,能听出来她尽可能去模仿原生态的演唱方式,但是还原的不好,尤其是有些歌的编配简直是一团糟,纯粹是多余。

现在民歌的表演的确遇到了一个瓶颈,如果给它配乐,该怎么配才最让人舒服,如果上来就是四大件,那肯定就给糟践了,如果不这样,那就需要谨慎,民歌不是不能配乐的,但一个现实的问题是,汉族人就没发明过几件乐器,用西洋乐器或其他民族的乐器都要有个实践探索过程,如果不由分说,那个感觉就没了。比如李亚蓉,她唱歌的时候尽可能还原到最质朴的状态,但是配乐又给她拉回来了,这就叫拧巴。

中国的传统与现代之间的反差太大,不管站在哪一边,都患得患失,然后就搞平衡,一平衡就什么都不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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