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说:你的博客越写越长了。
胸太软说:我擅“长”写作。
草草说:短点好,长了怪累的。
胸太软说:男人就怕人说他短。
草草说:不要这么虚荣啦。
胸太软说:不能自暴其短。
2006年11月的日志
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
——东北谚语
黄健翔老师又急了。这次着急的对象是《南瓜泡沫》,由于奶猪偷偷溜出去学车,导致那几篇稿子没有编辑校对,弄出了一个类似麦克卢汉的错误(以上是我胡猜的,别当真),黄老师抓住漏洞,反戈一击,既辞职风波后,黄老师可能再次成为焦点。
记者也确实有问题,最后还不自量力地说什么“没有愚蠢的提问,只有愚蠢的回答。”我看了报道,其实提问有点愚蠢,这么说同行大概有点不厚道,但是能从别人身上出的问题中学到点经验教训啥的也是好事。有时候,记者太自信未必就是好事,容易形成主观判断,这是采访中的大忌讳,我反省自己,发现以前也有过主观判断的问题。所以说,黄老师给我们新闻记者上了一堂函授课。
但是我也要说说黄老师,您可能马上就成了一个娱乐人物了,您在摆脱了束缚之后,空间更大了,但是相对自由却更少了,而不是您想象的离开受压制的央视会变得更加自由。人们不再把您当成一个纯粹的体育评论员,而是逐渐把您当成一个带有体育解说背景的公共人物来看,甚至是娱乐人物。您的粉丝们要面临痛苦的转型,您也要面临转型,转型途中,难免会找不到自己的角色定位,这就容易引起和其他媒体、个人的矛盾。
您的个性是大家比较欣赏的,包括我自己,但您以前的很多个性大都体现在体育解说评论中,面对一场比赛,您有至高无上的话语权,这个话语权是给您发薪水的单位赋予的,当然,由于您的话语博了各方认可,您的话语权领域慢慢拓展到其他媒体上。这次您反击《南瓜泡沫》,不过是习惯性动用了您一点话语权而已。
但是,随着公众对您转变角色的逐渐适应,我相信,您的话语权空间会越来越小,这并不是人们剥夺了您的话语权空间,而是作为一个公共人物,有时候发挥话语权并不见得是件好事。您对足球的解说评论是职业需要,但您要事事都发表自己的看法,这对公共人物来说将是一场无法收拾的灾难。
黄老师现在急需的是,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既然试图进入娱乐圈,改变角色,首先要学会、习惯自己当猴耍,就像您在《不说足球说相声》里面对自己调侃的那样,唯有娱乐自己,才能娱乐他人。在这险象环生的娱乐圈,它的变幻莫测绝不亚于足球场,面对足球,您和我们一样都是旁观者。面对娱乐圈或是公共人物的角色,您一个猛子扎下去了,这里面的深浅就靠您的水性了,虽然不能逼着您做到水性杨花,但这深浅您可一定要心里有谱。
您的疑似兄弟黄建中、您的同事赵老师的经验教训是很好的教科书,他们作为公共人物,面对名誉上的诽谤,如果反击,只能死的更惨。当然,赵老师忍不住还是说了几句,您等着瞧吧,对他的暴风语还会来得更猛烈。而黄建中被羞辱成那个样子,他做到了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让对方的炮弹打偏,或者让对方的拳头打在棉花上,这是上策。这就是公共人物与公众之间的游戏规则。有人会说他们不像个男人,但是如果他们像个男人一样反击,麻烦会越来越多。如果您什么都像一个男人去战斗的话,那只能说您有勇无谋。
您一定还记得范志毅告媒体“假球案”这件事吧,最后范志毅败诉,但我想您一定没注意法庭的判决书是怎么写的,判决书是这样写的:“即使原告认为争议的报道点名道姓称其涉嫌赌球有损其名誉,但作为公众人物的原告,对媒体在行使正当舆论监督的过程中,可能造成的轻微损害应当予以容忍与理解。”与范志毅赌球这种事情相比,《南瓜泡沫》记者不过是在报道中过于主观了一点,还没有对您的名誉权、人身权构成巨大伤害。而且,采访报道中事实失实与观点错误还要区别对待,报道失实要负法律责任,观点不构成侵权,因为观点本身就有对错之分。面对这种事情,您就难言之隐,一洗了之吧。难道您非要每次都蹦出来跟人争个鱼死网破才能真正做到捍卫您的话语权、名誉权?如果这样,您真不适合在娱乐圈混,娱乐圈都是些什么人混呢?脸皮厚,不拿自己当人。用尊严来换取公众的关注,用关注来换取自身价值的体现,用价值找回自己在某方面的尊严。这就像能量守恒定律,里里外外其实没失去什么。
这里,我要提提与您朝夕相处的韩乔生韩老师,韩老师被大家骂成那个样子,他从来不反击,也不愤怒,最后风波之后,他的魅力更加迷人,成了人们喜爱的解说员。也许,在解说这个层面上,他永远不会超过您,但在面对公众这一点上,您和他一样,但韩老师心态好,宠辱不惊,于是他又赢回了观众。
中国即将颁布新的民法典,曾经有一条款在送审时被删除了,被删除的一条是:“为社会公共利益进行新闻宣传和舆论监督为目的,公开披露公众人物的隐私,不构成新闻侵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表面上是跟人的隐私有关,实际上它是在扩大新闻报道的话语权空间。我想您一定有和我一样的感受,作为媒体从业人员,没有太多的言论自由空间。如果这一条款通过,那确实是一件好事,但对公共人物来说,可能就不舒服了,因为相对而言,公共人物的隐私空间变得越来越小。对于公共人物的理解,有个法学专家这样定义:一、在政府官僚科层体制中任职的公共官员;二、在一些事关公共利益的组织中担任重要职务的人,相当于公共官员;三、众所周知的名人、著名球星及其他著名的娱乐界名人;四、在特定时间、地点某一公众广泛关注或者涉及公共利益的事件中被证明确有关联的人为“有限公共人物”。您属于第三种。为什么对公共人物的名誉权、隐私权要加以限制呢,这是法律上的反向倾斜原则。虽然被删除的那一条不会出现在新的民法典当中,但至少中国的法律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在司法具体运用中肯定会按照这个“反向倾斜原则”执行。不然,媒体的言论空间会越来越小,这对一个国家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也许您只看到了属于对您有利的那一部分,而没有看到更大的公共利益。换句话说,作为名人,您就多担待点吧。
具体到您这里,用具最通俗的话来说,当您试图变成一个娱乐人物的时候(其实您以前就是公共人物),您只能收敛自己的话语权,名人跟媒体叫板,可能会在官司上胜诉,但在人生方面很难胜诉。两者衡量一下,哪个对您更重要呢?
至于您抓住《南瓜泡沫》记者不知道舒马赫的小辫子不放,我看大可不必。在这件事上,知不知道舒马赫不重要,您也不知道米克·贾格尔,不然98年世界杯英阿之战的解说您会更出彩。您看,谁都有知识盲区,关键是,您一定要知道别把自己当人看,我认为这丝毫不损害您的人格,只要您不对一个保健医生下黑手、不玩什么潜规则,不喝完酒去洗浴中心……自己正了,还怕别人歪么?
是吧,黄老师。您还记得朱总理说过的那句话么,面对公众和娱乐圈,您该有点不管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都趟过去的勇气。锱铢必较,得不偿失,您确实应该像一个男人去战斗,但更应该像一个有智慧男的人去战斗。
民以食为天,中国的饮食文化千奇百怪,而且,中国人喜欢把很多事情放在饭桌上解决,慢慢地,饭桌文化便形成了。
在认识老六之前,我管饭局叫饭辙,听上去惨兮兮的,不像“饭局”这样的词透着文化、层次与温暖。也是在认识老六之后,我也习惯了张罗饭局,不就是把一帮饥饿的人弄到一起吃饭么,这事谁不会干。可是在组局的过程中,才慢慢发现,这里面真有学问。
我这个人性格不太好,平时爱得罪人,我得罪人的速度比我认识的人速度还快,有时候到了这样的境地,有人组织饭局,想参加者都会稍带问上这么一句:“王小峰去么?他去我就不去,他不去我就去。”你瞧我这人缘混得有多差。组织者赶忙做我工作:“您看要不今天您就别参加了,不然今天的饭局肯定就剩咱俩了,两个老男人吃饭,多么富有失败感啊。”后来我也发现了不少规律,别看饭局以吃喝为主,有时也是心机的博弈。比如组织一次饭局,要想想整体面貌是什么样子,比如谁和谁不能同时出现,比如谁和谁必须同时出现。什么属相、星座、血型、性别、内向外向、生熟人的人出现的比例搭配应该控制在一个什么尺度内,这都是有学问的,你一定要横向纵向找出一个黄金分割点,卡在这个点上,这次饭局就是圆满成功,偏离黄金分割点,你就等着收拾残局吧。
我组织的最大的一次饭局有58个人参加,等我把所有的人挨个介绍完了,饭馆的经理很礼貌地走过来,“对不起,先生,我们打烊了。”昨天我参加了一个类似这样的饭局,这个饭局别开生面。我一进去,两桌人坐得满满的,人头攒动,我用最快的速度预览了一下,发现三十来个人只有三个我认识,其余的都不认识。我找到一个地方坐下来,等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家开始动筷子吃饭,还没吃五分钟,主持人站起来开始组织活动,时间大约是19:40,第一道程序是每个人站起来介绍自己,这个情景好像是大龄男女青年联谊活动,这个程序持续了大约30分钟;第二道程序是排忧解难,谁最近有什么困难都提出来,然后看看大家能不能帮上忙,这个程序大约持续了20分钟;第三道程序是大家自由活动交换名片,这个程序大约持续了20分钟;第四道程序是穿衣服、把手机、交换到的名片放进口袋,挨个告别。不到21点,大家已人去楼空。这让我想起了买手机,卖手机的人拼命向你介绍手机的各种功能,就是不告诉你能不能打电话。当我饿着肚子从饭馆里出来后,迎着北京的夜色,我开始怀疑人生,我这是来参加饭局呢还是参加新闻发布会呢?
我习惯了大家在饭局上胡扯,其实也是个小型新闻发布会,大家每次都是把最近听到、看到以及瞎编的有趣的事情叨逼一遍,直到说到服务员第十次催促我们走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去。突然把饭局变成联谊活动,我还真不适应。
说到饭局,必须提一提老六。老六刚学会用电脑,就在网上开了一个“饭局通知”的论坛,整天召集各色人等来吃饭。你别看老六喜欢张罗饭局,但此人绝对不是个美食家,跟他在一起吃饭,能让你有回到旧社会的感觉,这主要是老六的点菜功能比较差。我第一次领教老六点菜是在2002年,当他把人召集到饭桌上后,很自然地把面前的菜单拿起来,用大约六秒钟的速度把厚厚的菜单浏览一遍,然后回头对服务员说:“把每一页正数第六个菜各点一份。”菜陆陆续续端了上来,但是大家都很勤地喝茶,谈天说地,就是不动筷子。等饭局结束后,桌子上的菜端上来的时候什么样,最后还是什么样。为了避免老六每次把饭局演变成茶话会,常跟老六参加饭局的人到场后第一件事是先把菜单藏起来,以免让老六发现。
今年正月十五,我组织了一个鞭炮局,当然,放鞭炮之前大家要吃饭,等把大家召集好,围坐在饭桌前,老颓对我说:“咱俩去买炮吧。”于是我和老颓等人去买炮。路上,老颓一边开车一边嘟囔:“忘了跟服务员说把菜单都藏起来了。”他这么一说,惊出我一身冷汗:“我操,可别让老六发现。”等我们买完鞭炮,回到饭桌前,菜已经都端上来了,我定睛一瞧,得,肯定是老六的杰作,饭桌上齐刷刷地摆着六种用雷同方式炒的白菜。
关于老六饭局上的六卦还挺多,比如,在2002年左右,他发现了一处贵州菜,叫“小贵州”,这家饭馆的最大特点就是只有一道菜——酸汤猪蹄。对于不会点菜的老六来说这简直是福音,因为再会吃的美食家在这家饭馆都必须和老六平起平坐。所以,老六就深深地爱上了酸汤猪蹄,带着不同的人去吃,这一吃就吃了三年,直到把这家饭馆吃倒闭,因为吃到最后已经没人再愿意跟他去那里了,饭馆生意惨淡,门可罗雀。老六也同时面临交友危机,昔日饭桌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场面已做众鸟兽散,只剩下他与酸汤猪蹄形影相吊。于是老六痛定思痛,决定办一本《读库》,以约稿、发书等欺骗手段勾引众人跟他一起吃酸汤猪蹄。人嘛,都爱占点小便宜,白给一本书谁不去拿啊。人家的书打开后都散发着油墨香,《读库》打开后散发的都是酸汤猪蹄味道,这也算是该书的一大特色。于是饭局又恢复了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场面。
有一次,老六私下里跟我说,以后别叫80后的人来参加饭局了。我说为什么?老六做了一个撒娇状:“讨厌~~~”又过了一段时间,老六又私下里对我说:“以后别叫70后的人来参加饭局了。”我说为什么?老六又做了一个撒娇状:“讨厌~~~”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才发现,饭局上最年轻的人就是老六,他生于1969年,此时的老六像一个烂漫的孩子,在众人各种羞辱下显得兴奋异常,时而撒娇、时而发(口爹),他简直变成了林妹妹。《红楼梦》选秀,他要去竞争林黛玉这个角色,我看行——。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有70后、80后的人在场,哪有老六展示阴柔一面的机会啊。
就在我们长期遭受老六的第二轮酸汤猪蹄的摧残时,天无绝人之路,东方红,太阳升,饭局出来个陈晓卿。他为吃货找地方,他是我们的大救星。当他加入到我们的饭局后,从此我们的伙食标准就跃上了一个新台阶,我们一下从毛泽东时代迈进了邓小平时代。每次饭局后,大家一边擦着嘴巴一边异口同声地说:“敢情北京的美食不光只有酸汤猪蹄啊。”陈晓卿来自我国最大手套厂家“中央十套”,他能把北京犄角旮旯的好吃的饭馆都能翻腾出来。而且,最关键的是,从来不重样。你只要空腹带着一张嘴去就行了。
虽然老六是一个不太地道的吃货,但有一项特长至今我没看到有人能超越他的,那就是介绍来宾。一般开放式饭局,每次都会出现新面孔,这时候就得有个人来向大家介绍,尤其是生人多的时候,也可能这些生人平生就能见到这么一面,但这一面一定要印象深刻,怎么才能让人印象深刻呢?这就需要一个类似司仪的角色来介绍,老六在这时责无旁贷地发挥了桥梁作用。他能把每个人介绍得妙趣横生,像是晚饭前的一次单口相声,哪怕这个人在三分钟前才认识老六,老六也能介绍得入木三分。这些陌生人在老六的逗趣介绍中变得熟悉了、印象深刻了、有好感了、成了恋人了、上床了、结婚了……没有老六的介绍,这个城市会游荡多少孤魂野鬼。在介绍人这件事上,老六是非常敬业的,有段时间,老六嘴里拔掉了6颗牙,说话基本上搂不住风,尤其是一些发爆破音的字,对他来说跟掌握阿拉伯语一样难,但老六坚持不“泄”,即便所有人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也要坚持扮演完这个角色。
饭局总是千奇百怪。有一次,我采访一个人,正好赶在饭点上,他说:“要不咱们去吃饭,我有个朋友张罗了一个饭局。”这个人是上海人,于是我跟着他去了,地点是工人体育场东门的一家比较豪华的餐厅,进去一看,来了十多个人,都是上海人,有艺术家、音乐家、演员、作家、企业家以及各种型号的CEO。饭菜还算可口,价位摆在那里呢,不好吃都不行。上海人搞饭局跟北方人不同,基本上事先都算好了,等吃到最后,我发现,桌子上的盘子都是空的,空的非常干净,连汤渍都没有,只剩下点缀在盘子周边的绿叶和萝卜雕刻成的小花,但我的胃提醒我,我刚刚吃了三分饱。我坐在那里等啊等,怎么还不见菜上来?后来大家站起来,饭局结束。参加上海人的饭局,充分体现了节俭的特征,这要放在我们东北,就是招待不周,宁可剩一桌子,也不能让盘子空了。于是在我离开那家餐厅后,迅速跑到对面的一家西餐厅,要了一份牛排和一盘意大利面,吃饱喝足之后,才回家。
豪华饭局参加过几次,一次,采访一个老板,其实我不喜欢在饭桌上采访,特别耽误事。但是老板说边吃边聊,其实就是边吃边吃,能聊什么啊。我百般推托无效后,只好在饭桌上采访,老板说,吃完再聊也成。言外之意采访不要影响进食。那个酒楼我经常路过,但从来没想过会进去吃一顿,因为那里是北京有名的屠宰场。经验告诉我,这种地方吃饭,第一吃不饱,第二吃不好。饭局一共六个人,吃的什么我忘了,反正都是一些又贵又难吃的东西,最后结帐有一万多。我的胃又提醒我只吃了一个半饱。回家后,我撕开一包康师傅,从来没觉得方便面会如此好吃。后来,一遇到这类吃饭的地方我就发怵。
饭局千奇百怪,饭局上的人也一样千奇百怪。我以前认识一个人,此人生性好色,好色到什么程度呢,反正只要有异性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亢奋,而且从不挑拣。他知道我常搞饭局,便问我,都什么人参加饭局。我逗他说,美女居多,因为美女美食,相映成趣,美食可餐,秀色也可餐,与美女吃饭永远是种享受。几句话就把这家伙说亢奋了,后来话里话外总要参加我们的饭局。
好吧,不就是惦记饭桌上的美女么,No Pa。一次,他说晚上吃饭,我问都有谁,他说他跟他老婆。我说,地方我来定。撂下电话,我把手机里的菜单调出来,给菜单上的所有美女都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们今晚有重大活动,要盛装出席。你说也巧了,平时我约个什么美女吃饭,都扭扭捏捏的,不是来例假了就是就是加班。那天也神了,美女们齐刷刷地回短信:“来。”这太阳是从哪边出来了?
当这哥们走进包间后,我想信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平生干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今天携夫人出场,他坐落在美女周围,如坐针毡,双手捂住下体,不敢撒手,一撒手说不定一只小鸟就扑楞楞地飞出来了。他眼睛泛着绿光,像两颗熟透了的吐鲁番奶葡萄。事后,他对我说:“你小子可太坏了。”
嗯哼,折磨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他的欲望挑逗起来但不满足他。
中国政法大学校长徐显明最近提出了“和谐权”概念,为中国人权概念又淡妆浓抹了一把。
其实构建和谐社会,也没什么新鲜的,老子和孔子在几千年前写的那些东西,核心都是一个和谐社会。
但是徐显明说的“和谐权”就有点恶搞了。
我是多末怀念我的老校长江平啊。
作者:王原
我曾经干过网络编辑,那时候还是个小头目,号称内容总监,叫什么CCO,带着几个网络编辑做复制粘贴等活字印刷的事情。具体发明术详见我以前写的一篇文章(附在后面)。可以说那是互联网时代初期的网络编辑1.0版本,到现在怎么也得升级到网络编辑XP版本了。
今天,我着实领教了网络编辑XP版本的厉害了。这让我想起了在数个月之前,我的兄弟王小山给我打电话的情景了。
那是在北京初秋刚刚降临的时候,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着他的归妻。阳光总在风雨后海,当我面对后海,正准备吟诵一首歌颂后海的诗篇,小山的电话顿时打乱了我的思绪,这首诗至今仍没写出来。
小山:兄弟,哥辞职了。
我:你不是刚去搜狐吗,怎么没几天就辞职了。
小山:唉,一言难尽啊。
说完小山在电话那头嚎啕大哭,那感觉就像孩子丢失了心爱的阳具,就像荷尔蒙旺盛期走失了心爱的炮友,就像今天的社会失去了八荣八耻,哭声震得后海海面荡起层层的波。
我:哥,你先别哭,人都说男儿有泪不氢弹,说,谁欺负你了,别想不开,咱想办法,实在不行还有妇联,妇联不行还有文联,文联不行还有苏联。
小山:我觉得我在搜狐这段时间,简直是噩梦。
我:哼,肯定是涨潮阳那个家伙欺负你了吧?没关系,咱找朝阳区政府,争取把朝阳区改成盖茨区,好好治治他。
小山:兄弟,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我实在忍受不了那里的弱智做法。
我:其实网站都是做一些弱智的事情,你就适应一下吧。
小山:我是想适应啊,你看我这么高的智商,180,降低智商那不是没法发挥我的特长了吗?
我:我觉得降个一星半点还不至于影响你正常生活,比如你把智商降到90,还能正常上下班吧?
小山:要那样就好了,领导找我谈话,说必须降到70,否则走人。
我:那你怎么办呢?
小山:我以前不管喝的有多高,都能找到家,从来没有走到张朝阳的家里,现在,智商一下降,出门我就转向。每次都是警察把我送到街道居委会,然后居委会大妈把我送回家的。你知道么,我跟海淀区的管片民警比我在搜狐的同事还熟悉。
我:你这样下去可以去拍《迷失》的续集了。
小山:这还不算什么,前段时间,有个叫张钰的演员曝光潜规则,说她跟一个叫黄建中的导演上过床。我发这条新闻的时候,领导说什么,让我把黄建中改成黄健翔。不管怎么说,黄健翔是我哥们,我坚决不答应。我跟领导说,这不是往我哥们头上扣屎盆子吗,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你们也想得出来?你猜他说什么?他说,这样我们的点击率就上来了,黄健翔不是想进娱乐圈么,这是炒作他的机会啊,不跟他收钱已经便宜他了。
我:啊?怎么这么恶劣?
小山:还有呢,我说,我坚决不同意,只要我在搜狐一天,就决不允许你打黄健翔的主意。你想想,张钰这种女人,跟黄健翔放在一起,她也配得上?怎么也的是章子怡这个级别的啊。
我:就是。
小山:他说,那就说黄健翔曝光他跟章子怡的潜规则。气的我啊,我说,你们这样做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是啊,明摆着侵犯别人名誉权嘛。
小山:他说,好啊,他告咱们,我们把页面一删,没有证据,让我们道歉,我们说原来的页面没有了,道歉网民看不出怎么回事,私下里跟他说两句好话就抹平了,他能拿咱们怎么办?其实他毫发未损,而我们吸引了无数眼球。
我:太恶毒了。
小山:我气得半身都快不遂了,一拍桌子,老子不干了。
我:对,让孙子干。
小山:所以我给你打电话诉诉苦,我发誓,这辈子我再也不进网站了。
我:对,尤其是散发着狐臭味道和充斥淫声浪语的网站。不过我有点不明白,流氓原怎么就能在你们那里呆得好好的呢?
小山:是啊,以前我也不知道,照理说他智商比我还高一块呢,怎么就能忍得住?
我:我觉得里面肯定有问题。
小山: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他有一个秘诀,才能让他呆在搜狐。
我:什么秘诀?
小山:每天上班,我观察他的举动,发现有个规律,他进门之前先揪一下自己的左耳朵,下班后出门马上揪一下自己的右耳朵。每天都这样,你没看他的耳朵现在长得都跟史努比一样了吗?
我:对啊,我说他的博客怎么叫“丧家犬也有乡愁”呢,原来是这么回事。但是跟智商有什么关系呢?
小山:对,我也好奇这个,后来我偷偷问他干吗老揪自己的耳朵。他说,上班进门前揪自己的左耳朵,可让智商立刻下降到70,下班出门后揪自己的右耳朵,立刻让智商恢复正常,这是祖传秘诀,专门应付在弱智公司工作的办法。
我:我的天,头一次听说,赶紧申遗,不然又让韩国人抢先手了。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与事实相符,纯属必然。
附:《美丽的泡沫背后》
曾有人问过我,如果你现在离开《三联》,打算去哪里工作?我说,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绝对不会再做媒体。
我一度认为,自己的能力就是在媒体工作,在自己尚有能力的时候,就献身给媒体,现在混得连个功能都没有了。就好像一个男人被一个富婆包了之后再一通蹂躏之后被榨成了药渣。你想想,如果这个药渣离开富婆之后,还会再找另一个富婆吗?他还有能力去找富婆么?
但是,我看到,现在媒体成了一个热门行业,很多不负责任的人把钱投资到这个行业,想风光一下,各种新媒体隔三差五就冒出来。这几年,我就看着新媒体出现、死掉,人像走马灯一样在不同的媒体换来换去,好像就是当年七大军区换岗一样。现在,认识几个字的人都想进入媒体,媒体的门槛因其不规范而变得越来越低,做媒体的编辑、记者的水平跟网站的编辑一样了,所以淘汰率自然也越来越高。
这让我回想起当年我在网站混的情景,那时候,有一帮做发财梦的风险投资商,在中关村一带转悠,哪怕你讲一个跟嫦娥私通的故事,只要讲得逼真,他就会把网站开到月球上去。你拿着钱可以玩命糟蹋,所以那时候有个词叫“烧钱”来形容一帮傻逼的行为。现在做媒体,好像也是这样。
但泡沫就是泡沫,总是要破裂的。最后都给打回了原形。
我曾经在三家网站做过,这其中经历了不少笑话,甚至我相信,这样的笑话至今还在延续,不仅是网站,还有平面媒体。
话说当年我在一家网站工作,我负责内容频道,被那个CEO册封为CCO,我对这种称呼感到非常厌恶,要这样我宁愿做艺术总监,因为简称CAO,叫起来多顺口——操!我手下有5个人,每天的工作就是Ctrl+A,Ctrl+C,Ctrl+V,一个投入了上千万美元的网站,干的就是这种没有IQ卡大脑该做的工作,还不如福建地区破鞋厂里的工人技术含量高呢。但就是这么低档、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工作,还常常闹笑话。
我手下这5个人,有1个是我招进来的,至今还老跑到我的博客上混,此人不用操心,另外4个人是我们的CEO招进来的,于是就演绎出很多连周星驰都自叹弗如的搞笑传奇。
一
一次,编辑A对我说:“我怎么进不去搜狐了?”虽然那时候我们上网使用拨号(公司一共35人,共同分享56K出口的网络),我想,大概是同时上网的人多,所以会比较慢,我就对她说:“现在比较慢,你再等等。”过了半个时辰,她又说:“还是上不去。”于是我过去,看看她的电脑是不是出了问题。我定睛一看,我靠,是上不去,地址栏里面赫然显示着“ww.sohu.com”,下面的提示是“该页无法显示”。我说:“你这样的确进不去搜狐。”
她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地址输入有错误,你只打了两个w。”
她说:“哦,是这样?3个w是不是就快一点?”
我说:“是的,你要是4个w会更快。”
于是,这姑娘用她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找了半天,终于停在了w键的上方,连按四下,然后.sohu.com,回车,几秒钟后,仍是“该页无法显示”,她疑惑地看着我:“我怎么还是进不去?”我说:“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进到咱们公司来的吗?”二、
还有一个编辑B,有一天,我让她更新新闻。她的工作就是到其他网站扒下来一些内容,然后贴到我们自己的网站上。我站在他旁边,看她操作。她比前一个编辑强多了,知道怎么进入搜狐网站,进入后,在音乐频道里找半天,看中了一条新闻,然后扒下来,又找到自己网站后台操作界面,填好之后,提交完毕,一条新闻就出现在我们网站的页面上了。她想看看新贴出来的新闻是什么样子,于是回过头看自己网站的页面。但是她打开的窗口太多了,我们网站的窗口趴在底下,她一时没有找到,当她随便点开一个窗口的时候,正好是刚才她进入的搜狐界面,她看到后突然大惊失色:“我的天啊,我怎么把新闻贴到搜狐网站上去了?”我看着她说:“要不你把搜狐给黑掉吧,或者明天你去搜狐那边上班吧。”
三、
编辑C在我来这家网站之前就来了,当我被确定做CCO之后,她被分配到我的部门,我问她:“你有什么特长?”于是她拿出一个网站策划书给我看,嗯,不错,还是这姑娘有想法,把一个网站的结构设计的非常逼真。我说:“这个部门就你还算不错,以后好好干。”几天后,我发现她有些异常,于是我就暗地里观察她,某天,我问她:“有篇新闻你该发了。”她说:“我正在等人给我发邮件,发过来我就发掉。”没一会儿,邮件来了,我看着她打开邮件,然后把内容选定,复制,然后打开一个著名的叫做word的东西,粘贴,然后打印……看到这里我顿生疑窦,怎么还要打印?只见她把打印的一张纸拿到打字员那里,打字员照这内容噼噼啪啪打了起来。打完之后,她站在打字员旁边指点着让打字员修改,几分钟后,打字员打完了,存在软盘里面,她拿着软盘笑眯眯地递到我手里。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过了一会儿,我在那里自言自语道:“这个破输入法怎么回事?怎么打不出来了?”我便对她说:“问一下,按部就班的‘按’在标准输入法上怎么打?”她说:“我看看。”于是她按了半天键盘,调出来一个“郑码输入法”,然后看着键盘开始了沉思,那个姿势仿佛凝聚在那里,像罗丹的思想者一样酷。过了半天,她抬起头,非常小心地说:“对不起,我不会打字。”我摇摇头:“不会吧,你不会打字,怎么当初你能策划网站的内容呢?”她说:“那个策划书是我男朋友写的,他怕我面试的时候通不过。”我说:“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样吧,明天你不用来了,让你男朋友到这里来上班。”
四
辞退了其中的一个编辑后,又来了一个新编辑D,是我们的CEO的朋友的朋友,也是个女孩,面试的时候我问了她三个问题,她一个也没答上来,我决定不要她。但是CEO对我说,这孩子不错,我没办法,只好收容了这个看上去很木讷的人。我的位置是一排座位的最后,因为这样我可以随时抬头监督前面的人,这个女孩坐在我前面的第三个位子。一天早上,9点钟左右,她来了,脱下外衣,打开电脑,Windows 98,蓝天白云,然后进入桌面。只见她在桌面上找到著名的叫做Word图标,双击,这时,Word程序便打开了,显示出Word8.0的版权页面。大概是机器速度比较慢,这个界面停留的时间比较长,然后我就出去开会了。
大约11点多的时候,我回来,看到她坐在那里凝视着显示器发呆,我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意思是赶紧干活,别发呆。这时,她站起身来,跟旁边的程序员说话:“你过来看一下。”程序员站起身走过来:“怎么了?”她指着显示器说:“我的电脑为什么老是显示这个地方?”程序员看了看:“它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她说:“一上班的时候。”程序员看了看手表:“现在是11点,你再等等,下午5点多的时候能进去。”
我听完后,走过去对这个编辑说:“如果下午5点多你还进不去的话,你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五
还有一个编辑E,他很少让我操心,有一天,我问他:“你写的文章放到我的共享文件夹里,我看看。”他说:“你等一会儿。”1分钟后,他对我说:“我贴过去了。”我打开共享文件夹,咦?里面没有,就显示了一个“文件碎片”。我说:“我没看到,你是不是贴错地方了?”他说:“不会呀,要不我再贴一次。”1分钟后,他说:“好了。”我打开一看,还是原来的样子,我立刻就急了,跑到他电脑前:“我看你操作一遍,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贴不过来呢?”只见他,打开文件,然后Ctrl+A,Ctrl+C,我这时候才发现,他是我们网站里少有的会用快捷键的人,太了不起了。但是接下来的操作就让我崩溃了。只见他找到我的共享文件夹,打开,然后用第三步快捷键Ctrl+V……
我明白了,为什么我这边看不到那个文件。我说:“我是让你把文件粘贴过来。”他说:“是啊,这不就是文件吗。”我说:“你粘贴过来的是内容,不是文件。”他说:“这两个有区别吗?”我说:“你觉得资源管理器和Word有区别吗?”
你也许怀疑我上面讲的故事有演绎的成分,可是这次我一点没有夸张。在那个年代,出现什么样的笑话都有可能。
不久,我离开了这家网站。在那个泡沫年代,就像未庄里的人革命一样,总会混进几个阿Q,阿Q是不知道革命是什么,但是他知道革命后可以跟吴妈搞一夜情,捎带着连小尼姑也可以收了。那时候的网站,就像一帮阿Q在革命,你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可以成为网络英雄。所以,后来就出现了张朝阳、王志东和丁磊这样的风云人物。
现在的纸媒体和当初的网站何其相似,有很多传媒英雄和神话出现,但你仔细看看,里面也有不少想跟吴妈搞一夜情的阿Q们。
你可以不会电脑,但你可以成为网络英雄;你可以不识字,但你也可以成为媒体英雄。
今天开选题会,土摩托拿着一本《三联》,指着上面的一句“声音”说:“CD早晚要消亡。”我记得有个数据说到2010年,CD光盘将退出历史舞台。不管从什么角度讲,它都该退休了。
我已经明显感觉到,卖CD的音像店越来越少,不管正版还是盗版。现在音像店里产品少得可怜,以前门庭若市,主要是盗版在填充。现在门可罗雀,货架上都是正版,但就那么几种。所以说,当去掉盗版,其实中国的音像产业狗屁不是,只能算音像农业。
最近在北京的音像市场转了一下,惨不忍睹,我估计在未来的一年内,又要关闭一半左右的音像店。2008年,中国基本上就没有音像店了。因为美国要CD退出音像市场需要很长时间,毕竟这个庞大的企业转型要解决各个环节问题,但是中国不用,中国任何环节都没有。就是说船小好调头,没什么负担。我家门口有家小店,几个年轻人鼓捣的,专门给人刻录光盘复制MP3什么的,以后的音像店估计都干这个。而且可能形成联网,花一块一钱就能复制很多歌曲。
最近美国又要大选,美国人一大选,两个党派就爱拿中国当砝码,我估计最近打盗版比较紧跟美国大选有直接关系,知识产权问题一直是中国美关系的重要话题,谁都不想真正解决,但一定要在合适的时候拿出来做筹码,这样可以解决一些燃眉之急的问题。你如果谈什么知识产权,我就跟你谈纺织品进口,跟俩小孩吵架一样,多好玩啊。其实孩时玩的游戏,人会一直玩到老的。
美国人民穿不到中国制造的T恤衫,中国人民看(听)不到美国制造的音像制品,好在有互联网,中国人占了点便宜。可一件衣服不能从网上下载吧。所以,怎么说美国人也是亏了。
最近看一本书《T恤的全球之旅》,才知道,中国纺织品对美国的市场冲击还是很大的。棉花是得克萨斯州种的,T恤衫是上海纺织厂产的,然后再卖回到美国,一件T恤衫在美国的批发价是1.42美元,等我再买回来就是14-16美元,到底谁赚了?我们中国人是不是也该这样幻想一下,歌手是中国培养的,唱片是在美国录制的,然后拿到中国市场上销售,比如张海豚的唱片就似乎做到了这一点,所谓的全球化不就这样么。
所以说,现在跟什么国家沾点边真没什么稀奇的了,有时候,觉得有些人拿什么“国际化”吓唬人真有点可笑。谁身上、家里没有几个国际化的牌子呢。我的电脑CPU是英特尔的,系统是微软的,我抽过万宝路,坐过波音飞机……虽然没有坐地日行八万里,但也可以巡天遥看一千河。差不多就行了,我很没有追求。如果说我还有追求,就是有生之年一定要出国一趟,据说蒙古国是落地签,去那里比较容易。我争取去一趟蒙古,那时候咱也算国际化了。
有报道说,武汉街道地名开始有偿拍卖,比如,可口可乐买下一条街,这条街就被命名可口可乐大街,以此类推。
今天见到李红谷李大人,李大人是武汉人,以后李大人给家里人写信就比较麻烦了。
他可能会这么写:
湖北省武汉市阿里汉口阿迪达斯区微软路诺基亚大街路易维登巷877号杜雷斯小区麦当劳楼阿妈妮门2号(邮编:*******)
在我前面写的《中国,你的底裤丢了》后面的网民留言中,
我看到有不少人齐刷刷底反对我把现在的某些现象跟文革联系在一起。
我推测:
第一、这些人的年纪在35周岁以下;
第二、这些人不了解文革;
第三、这些人不了解文革的原因是现在不让了解文革;
第四、从这一点能看出,有关方面对文革方面报道的控制达到了一定效果;
第五、70后,80后,以及部分90后的大脑里对中国某段历史的了解是空白。
当然,你就认为我把当前某些现象跟文革联系在一起是牵强附会了。
大半夜的,非非给我发来一个链接,是她刚写的博客。要说政法大学毕业的学生看问题就是不一样,当大多数人都在为张钰那几盘录像带兴奋的直流口水时,只有政法大学的非非在用法律来思考问题。这的确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恰好我昨天采访了张钰,也问到了非非在博客里质疑的几个问题,谁让我跟非非是校友呢。但是已经把自己推到鱼死网破境地的张钰,更像一条章鱼,不择手段要达到她的目的。在我问她为什么要把录像带公开,这是否触及到法律问题时?她的回答颇具讽刺意味,是妇联和公安局让她这么干的。而我的判断是,是那个操蛋的网站让她这么干的。至于背后什么交易,张钰矢口否认。好吧,就先让这个主张妇女权益的演员继续演戏吧。如果以法律的标准的来看张钰这件事,除了非非说的违反了互联网的某些法律之外,她还侵犯了别人的隐私权,甚至还可以定她一个传播贩卖淫秽物品罪,诸如此类的,看她这场戏怎么收场。
但是,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所有在探讨张钰录像带事件的新闻报道和评论中,居然很少有从法律角度来分析的,我大致浏览了一遍,人们还是从道德角度分为两大阵营,一派支持张钰,鞭挞潜规则,一派反对张钰,但是反对张钰的人也不过是把张钰放到婊子的角色上,还是道德评判。这件事虽然很无聊,但能看出来,中国人今天仍然还缺少法律意识。当然了,更多人喜欢看热闹,希望张钰把录像带都公布出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
我不想在这里过多谈论张钰,我想说的是新浪。我就喜欢说新浪,一说新浪我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我的智商立马能提高30个百分点,我掌握的汉字会突然增加1000个。如果让我天天骂新浪,我就能成为华罗庚。
我采访张钰的时候问了一个问题:“你上网看那些网民评论吗?”张钰回答:“我从来不上网,眼不见为净。”但是新浪匆匆忙忙给张钰开了博客,从中不难看出新浪的猥琐嘴脸,然后把张钰公布的录像带贴到她的博客上。这事肯定不是张钰干的,她哪里知道怎么链接视频啊。估计也不是她的助手干的,然后我用最恶意的思维判断,这是新浪的编辑们干的,是张钰授权转载的。
2000年12月28日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九次会议通过的《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维护互联网安全的决定》第三条规定:“为了维护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和社会管理秩序,对有下列行为之一,构成犯罪的,依照刑法有关规定追究刑事责任。”其中第五项规定:“在互联网上建立淫秽网站、网页,提供淫秽站点链接服务,或者传播淫秽书刊、影片、音像、图片。”虽然新浪网不是淫秽网站(不过某些内容跟淫秽网站也差不多),但是他们在张钰录像带问题上,比较符合“或者传播淫秽书刊、影片、音像、图片。”关键就在这个“或者”上。所以,如果细究下去,新浪网这个道貌岸然的网站可以负连带责任。
我想,新浪的领导们,陈彤或者侯晓强大概都知道中国颁布过《关于维护互联网安全的决定》这项法律,不可能拿全国人大的法律当儿戏,但为什么还敢如此大胆地触犯法律呢?还有那个叫优酷的网站,你也等着找死吧。
咱先不说优酷,就说新浪。在新浪的博客上有一个他们宣传自己的横幅:“我们关心,我们关注,我们关怀。”多好的口号啊,可是,在这句优美的口号下,他们尽干着下三滥的事情。当新浪网把张钰拉过来开博客时,他们庆幸的是,张钰没有落到搜狐或者网易手里,又抢得了先手。由于新浪网以老大自居,所以,他们不会把张钰手中的录像带买过来,我估计价格不菲,我估计新浪最多能出500块钱,但是,新浪可以链接,以新浪的浏览量和在首页加上张钰博客的链接,其在社会上造成的恶劣影响远远超出了花钱购买的那家网站,不费一枪一弹,坐收渔利,多么美妙的“性”交易啊。但是,傻逼新浪的人怎么就没想到在六年前颁布过一项法律呢。他们怎么就不去想想这么做污染公共空间呢?他们当然想不到,“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他们自己就是搞环境污染的。
我不认为新浪在耍小聪明,而是他们已经彻底变质了,已经突破了某种底线。一个最大的门户网站,彻底丧失了社会责任感。在中国,做媒体有两条线不能逾越,一个是上线,你不能搞政治不正确的东西,中宣部、新闻出版署有很多这方面的规定。所以,做媒体的人,都把这根筋绷得紧紧的,而且关于上线的规定的非常具体,执行起来也容易;但是下线呢?就没有成文规定,因为它涉及得太宽泛,你比方说,何洁制造一个“车祸事件”,为了炒作自己构建“何洁社会”,她不违反任何法律法规,但是这件事非常操蛋。类似这样的事情,你可以回顾一下,几乎天天发生。
一年来,以我对新浪的观察,他们一直干着这种脱掉底裤的操蛋事情,这也是我长期以来为什么讨厌这家门户网站的原因。自从新浪有了博客以来,他们这种不要脸的心态就更加穷凶极恶。我们可以回想自从新浪开了博客后,中国发生的诸多新闻事件,很多都跟新浪有牵扯,现在没有一家纸媒体的发行量比新浪浏览量大,于是,新浪完全可以做到牵着纸媒体的鼻子走。从运作上,新浪是成功的,陈彤在面对大股东或者在某些新媒体研讨会上可以慷慨激昂地炫耀他们这些成绩,但他们这些光彩的成绩使用破坏了公共空间换来的。
我觉得,做人哪怕再不道德,也有一个底线,突破这个底线,可能就是犯罪。我不喜欢用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别人,凡是用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别人时,都是要求别人达到某种上限,这是最不道德的。但是,如果拿一个最底线的标准要求别人,起码是对别人的某些言行的尊重。但我发现,即便我用最低的标准看新浪,丫也不够格。
拿博客来说,新浪把这些名人聚集在一起之后,就开始挑唆。你们知道,中国人的最大特长就是窝里斗,中国的历史就是一个窝里斗的历史。然后新浪把这些名人资源玩弄于股掌之间,导演着一出出丑剧。这些名人虚荣心强,嘴上都不能吃亏,只要有人一传闲话、挑唆,都跳出来了。而作为看客的网民,天天可以看到名人表演,免费享受,一万个愿意。供需市场非常和谐,如果我这么骂新浪,你都会说我矫情。但这些拙劣的表演破坏了什么,我们从来不去思考。
新浪作为一个很有影响的门户网站,到底想向公众提供什么样的内容呢?或者说为公共空间制造一种什么样的气氛呢?它的上线可以被约束,那么下线呢?链接张钰黄色录像带绝不是他们一时失误,而是他们已经习惯并认可了某种东西,比如责任的缺失,比如追逐利益的最大化。
新浪对公共空间的污染与破坏,间接地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混淆了很多是非。事实上,并非新浪这样,很多媒体都缺乏一种自我约束能力和责任,为了达到某种利益,可以胡来。而新浪就喜欢把这种胡来的人和事汇聚在一起,然后再扩散出去。我不知道开放的美国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但我知道美国媒体做事还是有个底线的,在中国没有。
“一个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如果我们把陈凯歌这句名言换个角度思考一下,其实可以作为当今中国发生的任何事情的总结语。新浪的无耻其实说明了中国人能默认这种无耻,并以无耻为乐。
文革十年,让中国人的人际关系走向了恶的一面,简单地说,每个人在工作生活中都能遇到恶人。说得严重点,新浪在用新技术手段承传、散播这种文革后遗症的变种病毒。但是人们意识不到,因为现在人的免疫力都出了问题,在同一个坐标系中,你是看不出来的。
这是一个娱乐无底裤、利益最大化的年代,什么都可以胡来。当上线封顶后,媒体只能往下线拓展空间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今天我们没有底线了?当我们看着对岸的陈水扁一次次制造最低底线,并成为我们的笑柄时,其实在我们周围,我们丧失的底线比陈水扁还可怕,他可能仅仅是个人或某个利益团体,而我们,则是群体性的堕落。
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原因,我认为是因为我们缺失了信仰,有信仰能使人变得纯粹一些,没有信仰,都鸡巴完蛋操了。